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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贷款


  听闻朝廷决心断了秦国征战之费,而启用内帑,亲王们瞬间就感觉不舒服了。

  尤其是齐王,作为老二,已经懂事多年,对于政治显然是了解透彻。

  用朝廷的钱,和用皇帝的钱,这是两码事。

  为了藩国、儿子,皇帝允许持续征用钱粮,而在内帑,则是皇帝私钱,自然就没有以往那般痛快了。

  齐王叹道:“这群文官,狗鼻子是真尖,就算是上疏,也用不着这两年,等我藩国建好了再说啊!”

  “父皇一向节省,这倒是遭了。”

  作为亲儿子,他当然明白皇帝对钱财的贪婪,不然怎么能冒大不韪,让内务府经商呢?

  要知道在历朝历代,皇帝顶多弄一些皇庄罢了,光明正大地经商,可谓是头一回。

  没办法,崇祯穷得叮当响,让皇帝,以及朝臣都穷怕了。

  在总结前朝的经验时,没钱是关键原因。

  果然,不出乎其预料,没两日工夫,皇帝就召见齐王,述说了这件事。

  皇帝倒是直言道:“内帑最近几年虽然收入颇多,但你们兄弟姊妹也多,别的不提,腊月太子成婚,内帑动用了五十万块,户部也同样解了五十万。”

  “秦国迄今百万出头,你的齐国也有十万块就,照此下去,你的那些兄弟们就藩,开销可不小,须得小心花钱……”

  齐王躬身聆听,双手紧握,心中颇为不舒服。

  好家伙,秦国将要大功告成,省钱自然简单,而我的齐国刚开头,怎么省?

  “父皇,儿臣得到齐国的消息,临淄城如今有民数万,已然不下于朝廷一府之地了。”

  齐王诚恳道:“照此下去,不需两三年,其就能自给自足,不用内帑支用。”

  “招募移民,建城征伐,哪一样不要钱?”朱谊汐当然明白儿子的纠结与不舍,他随口道:

  “我就与你直言罢,顶多再支用四十万,内帑就不成了。”

  四十万——

  齐国闻言,心中惊诧莫名。

  旋即,又是一阵心酸。

  大儿子的秦国,又是出兵,又是出钱,接下来还要打顺化和升龙,再来个百万块是肯定的。

  而他这个老二,什么都没有,加一起不过五十万块。

  这偏心也太严重了吧!

  吞咽着酸楚,齐王一时间有些沉默。

  朱谊汐瞥了其一眼,对其心思也明白了个大概。

  但没办法,红利期在那,过了就真的没了。

  心中思索了片刻,皇帝叹道:“罢了,这对你来说也是不利的。”

  “这般,我允你在国内招募十万人,只要能让人应许,不强迫。”

  “且,我还与你一千王府亲卫,算是助力吧!”

  齐王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

  要知道,秦王可没能招募百姓,也没有侍卫,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场弥补。

  但这远远不够。

  齐王还要张口,但却被皇帝制止:“凡事都有个公平,相较于你的那些弟弟们,你和秦王算是比较好的了。”

  齐王一寻思,的确不假。

  自己的那些弟弟们,日后的待遇怕是一落千丈了。

  谈到这,皇帝又随口道:“如果国内的百姓难募,你可以去秦国试试。”

  “安南人丁稠密,穷苦的人比较多,只要你肯下本钱,不愁招不到人。”

  作为人力资源的旺盛地,安南同样具有传宗接代的习俗,又比较穷最适合移民了。

  齐王闻言大喜。

  齐国所在的岛屿辽阔,举目都是参天大树,最为缺乏的就是人口。

  国内自不必提,除非是实在混不下去了,才会背井离乡,所以获得国内移民的数量不容乐观。

  而齐国一旦获得安南这样的人口大国支持,简直不要太方便。

  至于他的大哥秦王是否答应,那更不必提,姑且不说兄弟情谊,就说是皇帝金口一开,谁敢违背?

  齐王满口应下,临行前,他犹豫半晌,这才道:“多谢父皇——”

  朱谊汐见其准备离去,心中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再指点你些吧!”

  “也算是为你们的弟弟,做个榜样。”

  “儿臣多谢父皇指点。”

  朱谊汐沉声道:“我会派人联系那些大商人们,言语其借款事。”

  “你可以齐国的名义,借起外债,待齐国丁口繁盛后,就可一一还回来。”

  “这——”齐王犹豫了:“父皇,向这群商人们借钱,怕是不合体统吧。”

  “别扭什么?”皇帝不满道:“你可知晓,能借到钱,你的齐国就能早日成型,从而收支平衡……”

  听到这,齐王哪里敢言语,只能应下。

  发行债券,等于是以齐国未来的收入为保证,从而募集资金发展,对于齐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国家的发展,定然是要人口的,而人口迁移,没有钱财是无法支持下去的。

  数日后,晋商、徽商、盐商、陕商等地方商团的商人们,被齐王邀请参加聚会。

  说了一些齐国的境况后,齐王直言道:“只要再多一些钱财,齐国必然能够大肆发展,香料、木材、粮食等,将是主要出口商品……”

  “所以,此番借款,共计三十万块,千块一章,五年为限,年息为五厘(百分之五)。”

  三十万,加上每年五厘的利息,利息就为七万五。

  这在民间,可谓是极低的利息了,亦或者说根本就借不到。

  商人们对此倒是表示理解,踊跃进行购买。

  三十万块,三百张债券,仅仅不到一刻钟就销售一空。

  对于这些商人们来说,用个几千两来收买皇帝和齐王的欢心,是非常值得的。

  可齐王却难得借用这般机会,对于购买债券的商人发出了实质性的邀请:

  去往齐国做客。

  而且,齐王还与之特权:允许债主们派遣一名子弟为王府侍卫。

  显然,这债券不仅拥有利息,而且还是一个绝佳亲近齐王的机会。

  商人们为之大动。

  虽然吕不韦的奇货可居两千多年了,但谁不想投资政治?

  在以往,商人们最大的投资,莫过于那些贫穷的秀才们,至于举人,抱歉人家自己就行了。

  如今投资一国,可比投资秀才强多了。

  眼见商人们动心,齐王干脆画起来大饼,忽悠商人们去齐国买地,价格便宜且不限购。

  买得多了,还送官位。

  这种情况,在京城掀起了极大的热议,舆论则之大动。

  朝野弹劾之风大起。

  但最后,都被皇帝给压住了。

  只要齐王没把齐国卖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此时,于成龙也终于从吏部得知了自己的任免:

  绥远,九原府知府。

  说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因为在之前,皇帝为了照顾边疆穷省,特地将其官吏提拔半级。

  换句话来说,从知府任上虽然是正四品,但享受着从三品的待遇。

  哪怕是平迁,也是按照从三品的标准来,而非正四品。

  这也是为了保持边疆能吏不缺。

  九原府聚距离山西很近,在就任前,于成龙就向朝廷告假,准备回家看看。

  毕竟,他离开家乡,已经近十载了。

  山西,太原永宁州。

  越是近乡,他越是紧张。

  待到府宅中,恍惚中带有诧异。

  眼前这座朱门石柱,豪奴守门的宅院,竟然就是自家的房子,于成龙感觉到难以置信。

  这些年他寄回来的银钱,顶多让自己家小富即安,绝没有可能。

  “您是老爷吧?”

  昔日的旧仆认出了他。

  转眼间,一家人团聚。

  问及家宅何以至此?

  老妻叹道:“你做到了同知时,县里就有人来往,说是你的同僚……”

  “后来,家中本就富裕,这些年仅仅是你的同僚送来的礼品,就足以应付开销了,你寄来那些钱,就重修了祖宅。”

  于成龙叹了口气,看着礼单上的人名,其中多是当年省试外放的同僚。

  粗略一看,多数人依旧徘徊在知县任上,来回折腾,不得翻转。

  最出色的,竟然也不过是府六科人职罢了。

  而他当时担任的工部郎中,竟然是最出色的那个人,怎能不被来往?

  翌日,他在乡间徘徊,走动,看着昔日的家乡,心中感怀。

  一口本地方言,无人怀疑他的身份。

  只见,乡间百姓们的衣衫相差无几,都是破棉袄将就,黢黑的脸蛋似乎怎么也洗不干净。

  忽然,人群开始汇聚,惹得于成龙来了兴致。

  匆忙而行,挤入人群中,终于获知了其原委。

  原来,镇上某个商人进行放贷,其年息超过了三成,达到了五成。

  某个人急着用钱,硬着头皮借下,但过几个月后就反悔了,立马告状,言语其违反了明律。

  然后,乡老们开始汇聚,公开进行审核。

  祠堂旁,三张桌子并排而立。

  中间坐着的,乃是乡长,四十郎当,精神抖擞,他负责一乡赋税、徭役事;左侧是乡老,六十来岁的年纪,是镇上有名的公正人。

  而坐在右边的,则是挎刀的乡警,虎背熊腰,威风凛凛,脸上有个刀疤,使得其越发得雄壮,他负责整个乡的治安。

  乡长见人越聚越多,咳嗽一声,道:“今个是王老三状告本乡的杨朝贵,由于同为一乡人,就免得去县衙叨唠县尊大老爷,今个就咱们几个审下。”

  老迈的乡老主持着局面,开口就问:“王三,你告杨朝贵什么?”

  “小的告这杨朝贵散钱放贷,利息高达五成,我家徒四壁,为了救老娘,只能向他贷款,后来获知他违法了……”

  王三倒是一五一十地述说着。

  杨朝贵则愤怒道:“你小子,当初你娘病得快入土了,求我借钱治病,今个就想反悔了,还告我,真是白眼狼。”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

  但是王二却不以为意,昂首道:“朝廷规矩,年息不得超过三成,你违法了,自然要告你——”

  乡老则叹了口气:“没错,杨朝贵,你小子是没看过报纸吗?减租减息,违者必究。”

  杨朝贵无奈地低下了头。

  王二则骄傲抬头。

  “根据规矩,杨朝贵违背了法律。王二欠他的钱财不需要还了。并且杨朝贵还得挨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很快,两个大汉将其压住,放置木椅上,棍子不断地落下,血肉横飞。

  随后,乡老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审案。

  什么鸡毛蒜皮的都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数不胜数。

  于成龙见之,心中感慨万千。

  旁人则附声说着:“每逢初一、十五,乡老们就得出来主持公道,忙得厉害着呢——”

  减租减息,乃是朝廷国策,也是皇帝贯彻落实的主要政策,报纸上长年累月的介绍普及,在民间引起不少的争议。

  但却无人敢违背。

  于成龙捋了捋胡须,老怀开慰。

  这几个乡老,倒是合格了。

  事毕后,众人准备散去,忽然乡长阻止了大家:

  “朝廷准备修一条从太原至绥远的国道,你们若是想去,就尽量言语,我报给衙门……”

  “包吃食,每天四十个铜子,大概要修个一年半载的,家里壮丁多的可以报名……”

  此时绥远,九原府。

  作为阴山以南的城池,九原府不仅是绥远的政治中心,还是经济中心。

  大量的牧民编户后,都热衷于来到九原干活,采购商品,售卖牛羊。

  据统计,绥远太平十余年,牧场的划分齐全,使得民间纠纷大量减少。

  同时,贮青的施行,导致牛羊饲料大增,牧民们定居下来,但却导致人口不断地滋生,向城市聚集。

  绥远省衙粗略估计,绥远的人口从开国初期的三十万,扩充至如今的五十来万,人口几乎翻了一番。

  在这种情况,为了以防万一,绥远巡抚上报朝廷后,决定学习察哈尔,举办那达慕大会,筛选人才入军,亦或者入京。

  由此,从察哈尔、绥远,偌大的漠南地区,都将举办那达慕大会,蒙版科举,拉拢精英人士,从而维持社会稳定。

  家中待了数日,来不及计较太多,就匆忙来到九原府。

  路上,于成龙急赶慢赶,终于抵临九原。

  作为首府所在,九原的规模极大,聚集了数万人众,来往的蒙古人根本就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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