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生若初见
大夏一千零五年三月二十一日，春分，天朗气清，和风送爽，钦天监硕大的挂历上清晰标注，宜嫁娶，宜动土，宜祭祀，宜宰牲……
总之，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今日，是太子唐誉迎娶李尚书之女李良儿为太子妃的良辰吉日。
此时此刻，已值星月当头，星辉混合着月光变成一道明亮的光柱，直直入了一个人的身体，一个斜靠在东宫外侧拐角处的人身上。
他恍若梦中惊醒，站直身体张望四周，突然自言自语，“怎么在东宫？”蓦然仰头望天，又看一看地下，瞧一瞧自己的身上，再次打量周边的情景，张灯结彩，到处透露着喜庆，莫非……
他后退几步，突然跑向东宫后门，这里也是张灯结彩，门口站着两个腰间绑着红绸的侍卫，见到他均低头行礼，“奴才参见睿王爷，睿王爷这么晚来落景轩，可是有事？”
落景轩……落景轩……他压制着心头惊澜，提声问道，“太子侧妃，是牧景？”
“回王爷，是。”侍卫恭敬回答。
唐睿不知道该怎么走，双脚并用，险些跌倒，侍卫眼疾手快扶稳他，“王爷喝醉了，奴才送您回寝宫吧。”
唐睿猛地撞开两人，箭步冲到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的寝室门口，迫不及待推门而入，月光朦胧又清晰的映照下，一个身着红色底裙的女子蓦然出现在眼前，披散在两肩的青丝，褪去脂粉后，脸颊两旁的於红格外显眼，秀眉有几分英挺，卷长的眼睫毛下，一双比星子还要亮的眼眸熠熠生辉，漾着几分奇怪的狐疑，被他尝过无数次的小嘴儿开合，“你是……唔……”
牧景震惊的不知所以，这个人该不是她那会儿偷溜出去碰到的那个醉醺醺靠在墙壁上的男人吧，他这会儿在做什么？此等举动该是叫做肌肤之亲吧？
“……王爷……”侍卫愣声愣气的叫了他一声。
牧景双唇被他啃咬的有些酥痒，乍一听侍卫的称呼，立时醒了神，挣脱出来指着他说到：“你干什么？”
唐睿舔了舔双唇，咂咂嘴回味，是她没错。
牧景被他这一动作弄得呆怔，顷刻间再次被他拉回怀中，脚尖离地，旋转了几圈双双倒入床榻，他欺压在她身上轻轻说道，“小景，我想你！”
嗯？想她？他说想她？“什么……意思？”她被他压得有些喘气。
唐睿失笑，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梦，他恳求上天，不要让他再醒过来。
“快，赶紧去禀报太子，说睿王喝醉了，对侧妃娘娘欲行不轨。”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老嬷嬷，言辞捉急。
牧景蓦地想要推开身上一直看着自己挂笑的男人，他温声阻止，“别动，你本来就是我的，即便是梦，也不能挂着其他男人给予的名分。”
“你是哪位王爷，你喝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寝宫？”牧景试探着与他沟通。
“寝宫？嗯……也好，那我们现在就走。”这个梦很奇怪，太真实了，他拉了件衣服给她穿上，然后打横抱起，往外走。
牧景眨巴着眼睛，同他再次说到，“王爷，你放我下来，是我要送你回寝宫，这般看来，王爷没醉，不如自己回去可好？”
“不好，你是我的小景，理应和我一起回去。”唐睿目视前方，他在想是不是该到琉钰殿去，现在他是虚空里的那个王爷唐睿，他记得自己的寝宫是在琉钰殿，可那里真正是唐誉的寝宫，他不想去。
他想要找一间厢房，可是……
“四哥，你在做什么？”
这是唐誉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怀中的人想挣脱跳下来，他紧紧抱住，朝走上前来的唐誉说到，“她是我的，你继续回去洞房，穿这么少，别着凉了，快回去吧。”
说着他再次转身，却也再次被唐誉无奈拦下，“四哥，把她放下，你喝多了。”
“我说了，她是我的！”唐睿陡然扩高音量，夹杂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怒火。
唐誉站在原地不动，好一会儿和他对视后，方心平气和的问道，“王兄，你确定？”他换了郑重的称呼。
“确定，你让开，这会儿风大，她会着凉。”唐睿语气霸道的吩咐。
唐誉再次出声问道，“王兄知道你怀中抱着何人吗？”
唐睿深呼吸着，提了耐心回答，“牧景，本王的小景，听懂了吗？”他要是再这样斯磨，他可不确定会不会醒来后，把他那个儿子发配到军营锻炼两年。
牧景心脏突然跳的激烈起来，他一直在强调他的小景，他知道自己是谁，可她怎么没有见过他。
“牧景，你可是愿意和王兄走？”唐誉紧盯着唐睿寻问牧景。
唐睿蓦地垂眸凝视她，深深的唤道，“小景，我是唐睿，你的睿哥哥啊。”
“殿下可是在愚弄妾身？想给妾身安个何种罪名？新婚之夜与人私会的罪名？”牧景突然变得清明，她记得唐誉瞧不上自己。
“王兄，你看，她不愿意和你走。”唐誉一眼也不看牧景，只是盯着唐睿看，他怎么不知道王兄和这位初出凤陵的女子认识。
唐睿心火正盛时，看到了一个人，是一身红衣的李良儿，
李良儿上前，执起唐誉的手朝唐睿颔首问道，“发生何事？”
唐誉沉默，思索着今晚王兄这奇怪举动的由来。
唐睿沉默，他在想怎得连做个梦也还是要和他们纠扯不清，如是想着恍然记起牧景爷爷的嘱托，不要放过每一个契机。
牧景被迫放在唐睿腰后的手紧了紧，她想要看看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闹剧，看他们打算如何处置了自己。
“小景，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他以为她在紧张，安慰完将她往上抱了抱，温柔亲吻她似乎皴裂的额头。
牧景睫翼震颤，她怎么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他身上的忧伤，这忧伤叫她心里有点儿……嗯，难受，好像第一次来月例时的感受，似乎又有偏颇，总归形容不来。
“五弟，你与太子妃是天作之合，反正你也没想要这个女子，何必又来拦着本王？”唐睿淡淡的扫了一眼李良儿，不在看她多余的一眼，和声提醒。
唐誉脑海里有个念头强烈的成形，四哥在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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