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僵持不下
十月十日夜，司令员发来电报，命令独立师立即赶赴开城。
邹家全三人迅速调集车辆、集合部队乘车奔赴前线，在第二天清晨到达开城后，三人带着李俊杰、阿武、阿猛走进山岭下的坑道指挥部，向站在沙盘前的司令员和政委敬礼：“司令员、政委，独立师奉命到达前线。”
政委高兴地：“来了就好，你们独立师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为我军的后勤保障服务，就如你们自己说的野战军变成了修路大军和装卸大军，今天你们即将重新走上战场，艰苦的战斗和生死考验再一次在等待着你们。”
司令员用左手中的棍子指着指着沙盘上高低不同的地势模型说：“敌人此次在三八线发起全线进攻其重点在开城，我军开城前沿防御一旦被攻破而平壤就又将落入敌手，朝鲜首都如果再次沦陷不仅仅会动摇朝鲜军民抗击敌人的信心，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就会大造舆论压制国内的反战情绪进而继续对朝鲜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近一个半月的战斗中，我军和朝鲜人民军顶住了敌人飞机和大炮的轮番轰炸、及美军的无数次进攻，前沿阵地在反反复复的争夺战中得而忽失、失而忽得，现在终于稳住了阵脚，但战士们的伤亡也很大，所以急调你们独立师接管开城前沿‘天德山’地段的防御。”
司令员指着沙盘中一座高山和五座小山头模型说：“你们看，这座高山就叫天德山，它的南面是悬崖峭壁敌人无法跨越，从南边通往开城的公路，从右边这五座连在一起的山头中间穿过，这里也就成了敌人向北进攻、继而进占开城和平壤的必经之地，目前这里的防御是由兄弟部队的一个师把守，他们已顶住了敌人的上百次进攻，伤亡巨大呀。”
“你们再看，这五座山头南面的三座山头离我军的前沿阵地只有两里，属美军重兵把守，也是敌人进攻部队的前沿，而这三座山头后面不仅是敌人主力的大本营，更重要的是有一条从汉城出来经过这里、再向东西方向延伸的公路，它是敌人最主要的交通干线，运往三八线中段以西的所有军需物资都要通过这条公路，敌人的运输线如果被切断，这场战役敌人就无法再坚持打下去，我军就能趁机全线反攻。”
“所以敌人非常重视这一地段的进攻，但久攻不下后他们正在重新调集兵力以图一举突破我军防御，兄弟部队也采取反击战术曾三次突破和占领了这三座高地中的两个，可惜敌人的炮火太强大，反攻的兵力也太多，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你们上去后如何在敌人的进攻中守住阵地的同时，要想办法对敌人发起有效的反击，争取再次突破敌人的阵地一举拿下这三座山头，攻下后要怎样才能在敌人的重兵反扑中守住阵地是你们要思考的关键。”
“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嘴上谈兵，你们到了阵地前沿一看也就一清二楚，把你们抽调上来可是总部首长的命令，他说你们三个年轻的小鬼是三只猛虎，独立师又是一支钢铁之师，放在后方猛虎不能发威、钢铁就会生锈，让你们上前线看能不能来个虎啸敌群，有信心没有？”
李俊杰在一旁抢先叫道：“这还用问，我们钢铁师现在都是一群挨饿的猛虎，再不上前线就都会饿死，见了敌人那肯定就是猛虎下山、虎啸敌群、虎踞龙盘、虎视眈眈、虎口拔牙、虎落平川……”
邹家全扭头训斥道：“什么叫做虎视眈眈、虎口拔牙、虎落平川，你小子尽出洋相。”
“哈哈！”司令员和政委、王小虎、高天成、及指挥部的战士都乐啦，阿武和阿猛更是哈哈大笑。
李俊杰哭丧着脸抠着头自嘲地：“我怎么会用词不当，活该挨骂。”
政委笑着上前抱着李俊杰的肩膀说：“你说的也没错，你们独立师就是要去虎口拔牙，夺取敌人的阵地，把美军这只披着人皮的老虎打回原形。”
“家全，你们的后勤保障由我直接负责，弹药、粮食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怎么样，谈谈你们的想法？”
邹家全三人认真地看着沙盘静静地思考。
王小虎喃喃地：“要在敌人的重兵防御下攻下山头已属不易，如果敌人反扑密集的炮火轰击是他们的主要手段，也是我们无法坚持到底的重要因素，否则伤亡太大，不然兄弟部队不可能轻易放弃，我们能不能在这上面动点脑筋？”
高天成吃惊地：“政委，你该不是想出奇兵直插敌后炸毁敌人的炮兵阵地吧？”
邹家全正经地：“这有什么不敢想，在国内战争中我们多次穿插敌后，难道在朝鲜就不行？只要能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我们就能攻下和守住山头，切断敌人的运输线，我军也就能趁机发起全线反击，敌人不败退才怪呢。司令员，小虎哥的设想正合我意，你看怎么样？”
司令员盯着三人笑道：“你们三个小鬼的胆子可真大，我军入朝参战以来从来没有人敢提出这样的设想，国外作战语言不通、环境不熟，何况敌人如此强大，侦察兵穿插敌后摸一下敌情、抓一两个舌头回来还是有过，出动一支部队直插敌人后方炸毁敌人的炮兵阵地就是敢想也不敢说，你们却想付诸实施，风险太大啦。”
“这样吧，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请示总部首长后再决定。你们先率领部队接管防御阵地，先完成阻击敌人的任务。”
邹家全三人相互瞧了一眼坚定地：“是！我们一定完成阻击任务。”
司令员威严地：“我再次提醒你们，做为指挥员你们肩上的责任要比冲锋陷阵更加重要，两万多名战士的进退掌握在你们手上，任何命令下达前一定要谨慎，如果敌人进攻太猛烈，必要时可请求炮火支援，这里离前沿阵地只有五里，经常遭到敌人的空袭和炮击，你们要放弃乘车，步行前进，出发吧！”
“是！”邹家全三人敬礼后转身走出指挥部，李俊杰三人急忙跟随。
政委瞧着司令员笑道：“司令员，你对他们的设想是不是心里也很支持？”
司令员盯着沙盘说：“这次战役一直处在相持阶段，敌我双方都末能找到有效的突破口，如果再僵持不下我军就有可能处于被动。他们三人说出了我敢想却不敢说、更不敢实施的方案，一支部队深入敌后语言不通，一旦遇上敌人就唯有拼死战斗，别说任务完不成，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其结果可想而之，但这又是一个不错的作战方案。警卫员，把侦察科长叫来。”
“是！”一名年轻警卫员跑了出去……
政委认真地：“司令员，你好象已经做出了决定。”
司令员笑道：“只是准备，没有最后决定。对了，这几天你给我去弄一千套韩国军队的军服，还有美式装备，包括匕首和手雷都要美国货，一样都不能少。”
政委好笑地：“你真会给我出难题，行，我想办法。”
“报告！”一名中年干部同警卫员跑进来敬礼：“司令员，是不是有新任务？”
司令员严肃地：“赵科长，我给你三天时间，带一个侦察小组深入敌后，摸清美军对我开城防御阵地造成重大威胁的敌炮兵阵地，同时不许打草惊蛇，能完成任务吗？”
赵科长坚定地：“能！”
司令员左手一摆说：“去吧。”
“是！”赵科长敬礼后转身出去了。
政委笑道：“那我也得赶紧完成你交待的任务才行。”他说完就走，警卫员急忙跟了出去。
司令员却久久地站在沙盘前沉思……
公路上，邹家华三人率领战士们奔赴前线，志德高举着军旗走在最前面，只见赶往前线运送物资和抬着伤员后撤的朝鲜民众和中朝军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两边山岭上的树木被烧得只剩下了树杆，一座座村庄几乎都是断垣残壁，战争的创伤无处不在。
猛地山岭上响起枪声和叫喊声：“敌机来了，快隐蔽。”
“分散隐蔽。”
邹家全拉着李俊杰和战士们分散四处隐蔽卧倒，公路上的人也都迅速跑上山或者趴在路边山坡上，残酷的战争已经让每一个人都学会了如何生存。
十多架敌机飞来时我防空高炮部队迅速炮击，迫使敌机在高空中投下炸弹后又调头飞走了，爆炸后的硝烟笼罩着大地，朝鲜民众和战士们爬起来继续向前，当前方的枪炮声愈来愈近时一座高山出现在前方。
邹家全兴奋地：“小虎哥、参谋长，前面就是天德山阵地了。”
王小虎大声地：“同志们，加快脚步前进！”他和邹家全、高天成带头沿着公路向山上跑去，只见前面五个连在一起的小山头上传来猛烈的爆炸声，硝烟笼罩着山岭。
邹家全急忙地：“小虎哥，参谋长，敌人正在向我们的阵地进行炮击，他们很快就要发起进攻，我们必须立即投入战斗。”
王小虎说：“下命令吧。”
高天成急忙喊道：“团长们都过来。”
邹家全望着跑来的团干部们说：“同志们，好久没打仗了，今天练练手，前面的五座山头就是我们的阵地，从左至右每座山头按序号去两个团，注意躲避炮火，行动！”
“是！”团干部们兴奋地叫喊着带领各团的战士们奔向自己的阵地，邹家全三人带领李俊杰、阿武、阿猛和伍阳秋等师部人员、及志德、陆继财为首的警卫营战士也沿着公路向中间的山头奔去。
孝勇急忙冲医务人员喊道：“我们分散去各个阵地抢救伤员。”他带领医务人员向山头上急奔……
阵地前沿，敌人的炮火停止了轰击，志愿军战士们从战壕里侧的一个个掩体内钻出来趴在五座山头连成一线的战壕上准备战斗，山坡上几十辆被炸毁的坦克横七竖八地躺在那。
但还是有十几辆坦克边开炮边向山上冲来，美军士兵漫山遍野地跟随坦克向上冲击，激烈的战斗迅速打响，一些战士抱着拉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包跃出战壕扑向冲上山来的坦克，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坦克被一辆接一辆地炸毁，但战士们也付出了牺牲的代价。
独立师的五路战士沿着战壕跑上来迅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并呐喊着：“打，打美国鬼子！”这惊天动地的怒吼顿时在五座山头上炸响，上万颗手榴弹也同时投进了山坡下的敌群……
中间的山头上，志德将军旗插在战壕边端着冲锋枪边吼边扫，陆继财和战士们也迅猛地投入了战斗……
邹家全、王小虎、高天成、李俊杰、阿武、阿猛、伍阳秋他们沿着战壕跑上来举枪就对着敌人射击，兄弟部队的战友们欢叫道：“钢铁师上来了，把鬼子压下去。”
战士们的怒吼声和突然增加的猛烈火力让冲击的美军在惊恐中伤亡惨重，一窝蜂地撤了下去，战士们也停止了射击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一名中年指挥员手臂上和头上缠着纱布沿着战壕跑来，瞧着邹家全三人笑着敬礼道：“你们就是独立师的邹师长、王政委和高参谋长吧，我是三师师长龙潭。”
邹家全三人急忙立正回礼后握着他的手尊敬地：“龙师长，独立师奉命接管阵地防御，你们辛苦了。”
龙师长爽直地：“邹师长，你们钢铁师三个字可是如雷贯耳，塔子岭阻击战让我们深感敬佩，铁山一战更让我们为之震撼，可惜我们政委和副师长都在敌人的炮火下负了重伤，已经送往后方治疗，不能同你们见面了。”
王小虎吃惊地：“他们都受了伤，看来这场战役很难打呀。”
龙师长怒骂道：“妈的，这五座高地我们同敌人进行了十一次争夺才站稳了脚跟，都是那该死的炮火打得我们根本无法抬头，敌人的每一次进攻都要首先用飞机或者炮火轰炸我们的阵地，把老子气得吐血，算好我们顶住了敌人的上百次进攻，没有把阵地扔掉。”
“你们看，前方三座山上的敌人时时刻刻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随时都有向我们发起攻击的可能，我们也曾经三次突破和占领了三个高地中的两个，可惜还是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不得不退回来，因为敌人反扑的速度太快，我们无法挖掘坑道，不然就能切断敌人的运输线，为全线反击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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